是什么高超到连身为古灵的自己都无法参透的技巧，还是面前这个名为枭的青年的性质。祭苍冥其实都并不怎么关心，他在等，只要等到毁灭的性质能够再用，自己就能扭转一切。
“没用的。”像是看破了祭苍冥的心思，枭冷冷的开口，“我的性质，是虚无。”
这小子，居然自曝了性质？！祭苍冥的怒火在这一句话之间便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但仔细一想，自己又该如何毁灭虚无？而若是毁灭没有办法产生作用，仅仅依靠永恒，又是否能够探出虚无的界限？若是两人将会永远保持这样，自己又和被封印了有什么区别？
再次被一拳击中，祭苍冥借势向后退去。但枭的攻击却突然从背后袭来，打断了祭苍冥的行动。
“不会让你逃的。”枭冷哼一声，却见祭苍冥硬是吃下数次攻击，猛地对着自己加速冲来。侧头躲过祭苍冥的拳击，随即一掌拍在了祭苍冥胸口，把他打回了原地。
“原来如此，在攻击的时候不能使用性质对吧。”祭苍冥再次狞笑起来，“刚才也是，在我攻击的同时攻击也停下了。”
“对你有什么帮助吗？”枭的回答极其平静。
确实，即使祭苍冥察觉了枭性质的缺陷，他也依旧没有办法击败面前这个青年。在互相无能为力的性质的对决之中，更庞大的能量几乎决定了战局只会以一边倒的形式展开。无关经验、无关意志力，到了这个层面，只有无限堆叠的力量能够左右一切。
而以现在的状态，自己早已经无缘那早已封顶的力量竞赛。
自己所能赢的，似乎也只有自己的老对手和那些未曾抵达古灵境界的人。
这是计划诞生以来，他第一次对于永恒产生质疑。这么一个让自己不会产生丝毫变化的性质究竟是福是祸，自己安排了这么久的计划又是否有效？为什么世界似乎在阻拦自己的行动？
源自祭苍冥本来意识的混沌逐渐侵蚀着他的思维，毁灭一切的欲念开始渐渐占据了他的精神。然后，毁灭的性质不受控制地以他为中心扩展开来。
一拳击出的枭忽觉手上一阵剧痛，想要后退，却发现整个空间都在向着祭苍冥坍缩。而边界之上，乱流也在不断地向着他汇聚，能量反而不断挣扎着以他为中心涌出，以恐怖的速度渲染着周围的一切。
出于本能的激活了虚无的性质，却依然在接触那能量的瞬间感到了疼痛。有无转换的过程在转瞬之间交替了难以计量的次数，无数次的疼痛叠加在一起，即使已经成为了虚无，枭也难以承受这转瞬即逝的无穷折磨。
枭落荒而逃，这已经不是能不能阻拦的问题，这个疯子根本就是在毁灭世界已经存在与还未存在的一切！
冲入乱流，再冲出乱流。那自祭苍冥体内喷涌而出的能量却如同魅影一般紧跟在枭的背后，然后毫无征兆地停止了膨胀。这就是祭苍冥如今能量的极限，以两个古灵融合为一来看，并不算大。枭一个人的能量就有这足足两倍有余，但这却也是这世间最为危险的能量。万事万物都在向着它汇聚，然后在它之中化作连古灵都无法理解的东西。
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整个埃萨罗半数的宇宙都在那能量之中消失之后，那能量才缓缓退了回去。枭这才再次看到了祭苍冥，与之前相比，祭苍冥身上多了一层令枭感到危险的未知之物。
“多谢啊。”祭苍冥笑了起来，“要不是你，我可能永远没办法融合的这么完美。”
枭没有答话，也没有贸然出手。祭苍冥对于世界的毁灭还在继续，若不能一击必杀，自己面临的便只有被反杀一条路。但面对着永恒，自己又该怎样才能做到一击必杀，枭想不明白。
自己的性质与祭苍冥的毁灭多少有些类似，当自己把激活了性质的能量外放，也可以做到类似的效果，只是自己的变化还在能够理解的范围之中，而祭苍冥的则更加彻底与不可逆。
但要说自己的虚无是祭苍冥毁灭的下位，也不尽然，就像虚无可以作用于自身，让自己免疫几乎所有攻击，而毁灭作用于自身，也只会招致毁灭。
可不论如何，刚才没能找到突破永恒的手段，现在枭也依然不行。而如今祭苍冥毁灭的性质又天翻地覆般地强化了一番，甚至已经完全凌驾于自己之上。这更让枭不敢主动出击，但祭苍冥却不会再有顾及。
一拳击出，两人之间的时空毁灭，等到枭有所反应时，祭苍冥的手臂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毁灭的力量自手臂中扩散开来，虚无并非毁灭的终点，将虚无毁灭之后，或是化作有，又或是化作那更加深邃的，甚至没有任何概念能够形容的状态。
而成为那种状态，甚至比方才所感受到的痛楚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枭嘶吼起来，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却在落在祭苍冥脸上的瞬间连带着整条胳膊被摧毁，剧痛在那之后遍及枭的全身，让枭体会到了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
“臭小子，叫的声音还挺大。”我拽开枭的同时一脚踢飞了祭苍冥，看看小子已经昏了过去，便松开了手，任他缓缓飘远。然后才看向祭苍冥，“我是该叫你界荒还是该叫你祭苍冥？”
“有意义吗？”他冷哼一声，突然发动了攻击。
两拳打在身上，不疼不痒，却让他有了瞬间的愣神，我趁机抓住他，回答道：“当然有了。我可是打算跟你做一辈子的狱友呢。”
“你什么意思？！”
“我去了源流域。”似乎比起之前那句赤裸裸的威胁，这句话更能激起他的恐惧。他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有震撼，但更多的是惊恐。不过我并没有给他解释前因和过程的想法，“在那里，我听到了阿须罗摩的声音。祂告诉了我不少废话，所以我打算把你和我一起封印起来，让整个世界能够按照规则运转。明白了？”
“不明白！”他怒吼着，被我抓住的两只手挣扎起来，却纹丝不动。
“那我再给你说一遍？我见了阿须罗摩……”我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用不同的方式重复着同样的事情，而他则没有任何心思听我说话一样，不断挣扎着想要把手从我手中抽出来。甚至没有发现我们已经开始缓缓移动。
尼弥厄陀的外罩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溶解，这本就是阿须罗摩预防他一口气毁灭生地的措施，如今与我深谈之后，自然也没有什么必要存在。散落出的无数宇宙很快便形成了新的规则，开始稳定的在生地之中运转。
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踏足埃萨罗时的场景，虽然对完整的我来说，那只是分身的一段对我毫无感情可言的记忆，但看着眼前这一幕，又不由得想起那刚刚踏出穹幕，便感受到数之不尽的生机扑面而来的感觉。
或许正是因为那一瞬间，我才会被阿须罗摩说动，让我和他永远消失。
两脚再次踏在二十七宫之上，他才表现出骇然的神情。而我也松开了他，任他向着远处逃离。封印早已经完成，不论逃出多远，他都会身处一个永远无法攻破，永远无法逃离，永远找不到边界，也永远无法影响外面世界的囚牢之中。
我盘膝坐下，再次陷入了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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